题记
上篇
一 蟋蟀
那人发话了:“原来是刘家的二位少爷,杨老头什么时候成你们伯父了?原本我还打算放你们回去,可惜呀,小孩子家家,满口胡话,我得替你们老子管管了。来人呀,给扬城刘家送封信去,三日之内,刘家出两万银元,买两个活少爷。一万买尸。要现洋,不要银票。交接地方再知会。”
二 山河热血
阿孝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对那女子说道:“爱背诗不奇怪,奇怪是你和他在同一个地方背同一句诗,你们以前认识?对,你就是他失散的亲人吧?他就是这附近的人,回来就是寻亲的,你姓啥?”
三 羔裘
管家捡起信,上面的字触目惊心,“杨先生,李二斗,请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外泄,若有违背,定不宽恕。”管家吩咐,“准备快马,我亲自去邮署,老爷,息怒,此事不可张扬。您毋须忧心,显通寺住持方丈不是说,二位少爷属富贵莲生,终能遇难呈祥,化险为夷。”
四 暮霭淌
龙?嘉锡又一阵紧张,难道是试探?他不断问自己,是不是应该说那套背诵很久的话?他决定试试,嘉锡一字一顿地说:“我这是一支,一支,龙笛。”古人认为笛有阳刚之气,一般都把笛子雅称为“龙笛”,但是嘉锡说的龙笛却另有深意。
五 绸缪
管家的儿子又说:“我说大家别总在这死呀活呀的,大兵压境,咱们都在一条船上,你们不能往好路上奔呀?你这当首领的,得给大家引条明路呀?”
六 无边木裳
嘉锡来到鼓楼西街上的窦家杂货铺,杂货铺门口有个卖老鼠药的,大声吆喝着:“屋里有老鼠的乡亲们听一下了,这药贼灵!”嘉锡兀自乐了,进了杂货铺,挑了几首笛子的谱子,故意多放了些钱。
七 采苓
城里。几个日军押着一群百姓在街上走着,旁边还有两辆粮车。被押的是一个女子,珠光宝气,很惹人注目。又过来四个日本兵,争相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其中两个猥亵地往女子身边凑了过来,一个用日本话问:“在哪里找到的人?”押人的日本人大喊一声:“八嘎!”几个人同时出刀了结了四个鬼子的性命。然后一行人继续往城门走了。
八 夜阑珊
林立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她准备大叫,可是突然噎住了,她想还是不能出声,照卫大娘的说法,一出声魂就没了!黑影朝她徐徐靠近,是唐正!林立赶紧闭紧眼睛,假装睡了。唐正转身把枪放在自己的褥子下,也躺下了。
九 爻
知了烦躁地叫着,嘉锡觉得口渴,想起身去对面讨口水喝,这时,街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大热天的,车布帘竟然盖得严严实实。嘉锡提高了警惕。车渐渐近了,车夫是个生面孔,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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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冬
立冬
“纵使我殚精竭虑,也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只能看着他们慢慢地死掉。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柳先生显得很焦灼。他得到一个消息,是一个得到药的机会,可是他不确定嘉锡能否参与,毕竟没有把握,危险很大。
小雪
唐正一手拉住若兰的胳膊,往身前一带,另一手臂勒住若兰喉咙。若兰旋即双手扒住唐正的胳膊,大声咳嗽不止。唐正赶忙松开,问道:“没事吧?我用力大了?”
大雪
粮铺?粮铺是一定不能去了,说不定还是上面的圈套,嘉锡想想,柳先生说过的刘府厨子?他匆匆赶回刘府,却巧遇柳先生。嘉锡呵着手,惊讶地说:“是您?太巧了!”他心中喜不自胜,太好了,起码柳先生没事。
冬至
突然,前边的人回头了,定定地朝她的方向望一下,又转身朝一个巷子里走了,是泥鳅巷,要溜!唐正觉得不能犹豫了,先追,拿到人证!她立刻提起脚步,拿出枪。这时,巷子里早已准备好的一支黑洞洞的枪也对准了她,只要她走进巷子。
小寒
嘉锡跟唐正絮叨着自己的疑虑:“我原以为他们被敌人抓获后不会好过,现在军中粮食最宝贵,不把他们饿得皮包骨头,也得是半饱。可是,我发现一个士兵的袖口紧紧地勒着手腕,都能看到肉膘。说明吃得不错。怎么会吃得这么好?”
大寒
送走刘家庸,权主席哼起小调。这是笔合适的生意,他擒起毛笔,在纸上写意,“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一边招呼着管家:“请小姐过来。”
十一 春
立春
唐正悉心引导着权荃,继续分析着,“我早就听说你们这个城下有密道,不然那些财主怎么藏银子,运银子?日本人围城的时候,大家从哪逃走?你爹在这里把持大权年头不短,应该了解这个吧?”
雨水
竹内陪织田筱看着汽车绝尘而去,掂量着身边这个年轻女子的深浅,只听她故意用汉语说:“她们还会来的,严令你的人,不要伤害这里的百姓,大东亚共荣需要的是人心,不是人命。”
惊蛰
刀锋交错,铿锵有声,但刀法却大相径庭。唐正使的是中国式的太极回转式,柔和、圆转,既能避其锋芒,又不会重创对手;织田筱用的是日式刺砍式,讲的是快、狠,二人倒还算是棋逢对手。
春分
嘉锡竟然堂而皇之地从日本人的宪兵队里出来了,路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扬城失陷之后第一个从宪兵队监狱活着出来的人——全身而退!嘉锡看了看天,阳光是白色的,很炫,眼睛有刺痛感。他想了想,往权家大院走去。
清明
看到玉观音,窦掌柜愣住了,他蓦地转身,从灵位前的小木盒里取出一个小锦囊,从里面也摸出一尊白玉观音,竟和嘉锡的一模一样!“你,你怎么会有?”窦掌柜看着紧着提气的嘉锡。
谷雨
身着便装的竹内在看着一本地摊上的画本,一个身影走进他的视野,是她,那个让他过目难忘的女子,貌可倾城,才华横溢。
十二 夏
立夏
领哨的急了,端起刺刀,朝林立背后刺去。枪响了。领哨的鬼子倒地立毙。紧接着又是两枪,没回过神来的两个鬼子也中枪倒下。远处警铃大作。林立看见了阿孝,正要跑过去,赶来的谢铁匠拽住她往另一条巷子跑去。林立焦急地问:“阿孝呢?”
小满
一阵紧急的哨子响起,日本宪兵来了,林立匆匆离开。竹内走到墙角,捡起那张飘曳的信纸,小心折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芒种
一步,两步,十步,虽然步履很慢,但嘉锡已经快走出花园偏门,权主席的车就在外面,唐正扣着扳机的手轻轻颤抖,权荃看到了唐正,她想干吗?权荃感觉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出声,生怕激怒了唐正。唐正慢慢地放下手臂,显然没有准备好开枪。
夏至
水野忙不迭地朝权荃扭头看去,脖颈全部暴露在织田筱的正面,这时,一柄锋利的军刀呼啸而过,颈动脉、大静脉、气管,拿捏得恰到好处,水野没有一声呼喊,倒地而亡,血恰恰没溅到织田筱身上。出刀封喉,这是她军事成绩中最好的一科。
小暑
“玉儿,你听我说,我曾经失去太多,所以不想让你也有这样心死的感觉。其实,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为我做事。”荣生觉得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大暑
林立走近崖边,轻轻地掠开前额的几缕秀发,风是那样的凛冽,里面有黄河水的味道,“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的是怎样的一种情形?现在,她只觉得心里充满了活力,重生!对,就是重生的感觉。那么轻松,那么大气。心中涌起的激情让她纵身跳下悬崖。
十三 秋
立秋
权荃转向嘉锡说:“嘉锡,你知道吗?你让我动心的,是你的那股勇气,和勇气背后的责任感,你永远不会背叛道德和情感。人生很奇妙,即使你伤透了我的心,我依然喜欢你。哪怕,你爱的不是我。”
处暑
人的好奇心常会耽误事,拿枪的人移动了枪,嘉锡趁机抬手把手中的面罩投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持枪者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被枪顶住的人利用这个时机躲开了射击位,侧身回手,肘部直击中对方下巴,枪掉在了地上,丢枪的人猛地向后仰去,头磕在木制文件柜角,昏过去了。
白露
嘉锡又出狱了,无罪释放。幸运和不幸轮流眷顾着他。阿孝张罗着为他洗尘。荣生看着大家都就座了,准备举杯,嘉锡说:“唐正还没来呢,再等等。”
秋分
荣生拿起碎了的碗底,在手腕上狠狠地划过去,血丝丝涌上来,自己已经尽力了,可以去见祖先了。关键不能让玉儿知道,要让她安心地到新的地方去生活。
寒露
已经分不清生活和革命的玉儿,每天奔忙着,她打算先去省城打听荣生的消息,再去北平城。卫大娘则每日愁容,茶饭不思。这一天,来了个工作队代表,找卫大娘谈话,卫大娘很是紧张。
霜降
嘉锡使劲地眨着眼睛,突然如有神助,眼前一片通亮,不知哪来的力气,他又有劲了,岸在不远处,已经能看到39军的哨岗。嘉锡感到一阵踏实,想起身,可是背后黏糊糊的,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结尾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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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