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受周於鬱悶。鬱悶是沒有思想的思想，卻需要人們竭盡全力投入思想；是沒有感覺的感覺，卻攪得正常捲入的感覺痛苦不堪；是無所期待時的期待，並且受害於對這種無所期待的深深厭惡。

鬱悶....也許，基本上是一種在我們靈魂最深處有所不滿的表現，不是給予我們並且迫使我們相信的東西。它是我們所有人都深陷其中的孩子式的孤獨，也許是人們需要一隻援手來引導出路的不安，在感情深處的黑暗道路上無所意識的茫然，更是人們無能思考的寂靜夜晚，是人們無能感覺的荒蕪野道....。─費爾南多．佩索亞〈說鬱悶〉

佩索亞的經驗吻合現代偉大詩人的傳統，他的作品將讀者引領向未知之境。充滿熱情。─帕斯(Octavio Paz)，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無可否認，佩索亞對今天葡萄牙文學能受到外國文壇注目並產生了影響有決定性的作用，且這影響與作用將繼續....沒有任何葡萄牙作家能夠企及佩索亞的那種偉大。─薩拉馬戈(Jose’ Saramago)，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倘若佩索亞從未誕生在我們的世界，那麼波赫士恐怕就得虛構出這樣一號人物來....佩索亞的作品簡潔、優雅，卻內蘊著撼動現代人心的力量。─約翰．霍蘭德(John Hollander)，美國當代重要詩人、評論家

佩索亞以詩歌奠定世界文學的地位，墨西哥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帕斯(Octavio Paz)讚譽為「佩索亞的經驗吻合現代偉大詩人的傳統，他的作品將讀者引領向未知之境。充滿熱情。」然而，《惶然錄》一書卻是收集了佩索亞晚期的一些隨筆作品，是「仿日記」的片段體，雖為隨筆式的散文，卻更能彰顯索佩亞孤獨而自由的詩人心靈。

順著詩人在里斯本市中心拜克薩區的四樓窗前，不遠的南邊就是太加斯河，似乎是「大隱隱於市」的佩索亞，通常隱沒在道拉多雷斯大街的辦公室，冷眼旁觀里斯本的風暴。一九三二年，安東尼奧‧德‧奧利維拉‧薩拉札(Antoniode Oliveira Salszar)以軍事政變取得政權，從此獨裁統治葡萄牙四十幾年。越三年，詩人歿。

我們在《惶然錄》一書裡雖未見到詩人對獨裁政局的激昂奮力之聲，卻可以想像詩人在冷漠的筆觸底下蘊藏著火熱的憤怒，但詩人在最能紀錄日常生活的仿日記體裡煥發出別以激情的哲學式文學沉思。在進入理髮店時，詩人體驗到一種愉悅：「我能夠走進一些我熟知而沒有絲毫加害於我的地方。」細心的揣摩這種愉悅，它其實是建立在恐怖的外在環境的氛圍裡。

更多的是，佩索亞安然自得於日常生活，以「不動的旅行者」－－通向N市的任何一條道路，都會把 你引向世界的終點－－長駐里斯本，詩人以自身關照里斯本的一切，也就是以單薄的軀體對抗外在 的動盪，以存在具體顯現對土地之愛、以文學最純粹的心靈撐開一個「屬於麻木不仁」的世界。正如佩索亞拒領官方獎章，長期獨身於主流社會之外，證明了佩索亞貫徹社會良心的詩傳統。

《惶然錄》封面佩索亞削瘦的面容、孤獨的眼神以及君子般頂著的帽子，想像詩人獨行於街市的步伐，眼睛目睹著里斯本的變異，詩人只能在入夜後以紙筆蘸點超越消費社會的精神世界，這讓我想起幾日前觀看的影片《心靈訪客》(Findingfor Ester)，片中飾演作家威廉佛瑞斯特的史恩康納萊，對十六歲黑人少年勞勃布朗淺移默化的激發寫作的過程裡，最讓人動容的是「寫作的喜悅」，試問，我們已經有多久的時間將寫作當成博得聲名、財富的工具？我們是不是遠離了寫作的喜悅！

面對大時代的動盪，佩索亞的《惶然錄》也許說明了文字的無能改變世界於剎那，佩索亞文學的風骨卻印證了文字是抵抗動盪世界的最後一道防線，正如佩索亞寫道：「寫作如同對自己的一場正式的訪問。」這是一個時時面對內心道德取捨的訪問，詩人因此自剖：啊，這些黃昏充滿著如此痛苦的冷漠，秋天不是在世界裡而是在我們內心中開始。

剎那，佩索亞文學的風骨卻印證了文字是抵抗動盪世界的最後一道防線，正如佩索亞寫道：「寫作如 同對自己的一場正式的訪問。」這是一個時時面對內心道德取捨的訪問，詩人因此自剖：啊，這些黃昏充滿著如此痛苦的冷漠，秋天不是在世界裡而是在我們內心中開始。